乖乖的傳說是從見證台灣網路的開始｜專家論點【黑貘】

乖乖的起源可以回溯到上一個世紀末的年代，那時網際網路才正開始發展⋯⋯

雖然我一直號稱是 29 歲時才開始工作，但之前也不是沒在「賺錢」，只是大多是以「打工」的心態在做事，也這樣在幾間 IDC/ISP 當過工程師，甚至有些名字是好聽的「總工程師」，事實上我知道自己當時可能還是不夠格的⋯⋯

米蟲轉職第一站

一直到我 29 歲，也是在 1998 年的時候，當時是屬於會亂做系統的年紀（事實上現在也是），除了開發 BBS 外，也寫了 NNTP 的工具，或是透過 SMTP 與 BBS 去做整合，當時唸 sendmail.cf 時覺得能夠玩的東西太多了，而在某次機緣下跟一個「給初學者的電腦雜誌社」接觸，覺得想把他們的內容透過 Network News 轉到 BBS 上與之同步，就寫信給他們的 Webmaster （網站管理員）提出這個計畫，而這間公司的 Webmaster 事實上是個寫程式開發的經理，網管只是他不得不做的事，而他就跟我約聊天吃飯，我當晚就莫名奇妙的成為這間公司的副理了。

事實上，是在那前幾天我不小心把手機給搞丟了，而我當時覺得米蟲當太久了，已經不好意思再向家裏拿錢，就答應這份工作。只是身為一個自認為「夠格的網管工程師」，跑到一間當時沒甚麼技術的雜誌社真的有點不好意思。而在之前有面試過 CGW（Computer Gaming World），這才是較稍微可以搬上抬面的公司，雖然這總編輯說「會寫程式的人不去寫程式，跑來應徵編輯幹嘛」就沒有上了。

這間雜誌社雖然編的是電腦雜誌及遊戲雜誌，但在玩家圈眼中是一個滿不怎樣的公司，因為寫的不只是給初學者看的，也常常寫錯或是觀念錯誤，整體的評價不是很好，因此我都不好意思對外公開我跑去「這間」公司，但因為只靠我一個副理是無法做事的，只好施展 O~E~O~「勸誘」大法，把幾個當時在 BBS 認識的朋友找進去，不至於讓我只有我單打獨鬥。

時間快轉到進去之後，雖然這間不怎麼 Geek 的公司，當時還是建了個勉強及格的機房，不只是高架地板的冷氣，也有該有的 UPS 與柴油發電機（不是在機房）。這些設備在那時已經算是不錯了，我當第一間網管工程師的 ISP 還是用鐵力士架機器，這間已經大部份設備可以用 Mountable 在 Rack 上面了，更偉大的是有門禁系統。

機器不餓，但顧機器的會餓

上班族一定知道，初一十五是在家裏的拜拜，而初二十六則是在公司的大拜拜，那一天基本上就是「零食補給日」，總務拜拜完就會叫大家去拿或是發送，只是我們大部份都是在小機房，因此看到他在發送時都會把他攔住（因為當時的機房是大面窗戶）。問題是機房是禁止飲食的啊，所以我們就編了個「說法」，這不是要吃的，而是要放在裏面拜拜當貢品的，這樣就可以保障機器的平安 Blah Blah Blah⋯⋯我們就拿進去了，而他一開始還似乎不相信，另一個人還幫腔說，「對阿，這很重要，在O大研究所機房就有過很多機器死掉，但有放貢品的機器沒事⋯⋯」，他最後就這樣被我們唬住了，也因此爭取到比平常多的零食。

我們就把這些零食擺在機器上，因為同事有一個人特別喜歡吃「乖乖」，因此指定要放較多的乖乖，當時是否有說「擺乖乖讓機器乖乖」還不得而知，但上面的零食的確是乖乖居多，事實上在將近 25 年前的零食多樣性是完全無法跟現在比，因此放很多乖乖是很自然的。

只是我們很清楚這當然不是貢品，而是零食，因此就會漸漸消失，有一次總務問到後，就更自然的回答：「因為機器有問題，貢品就首當其衝不能留，就直接解決掉了，解決掉之後機器就好了。」事實上大部份的狀況是也是因為有時需要重開機，因為伺服器重開機的時間很久，只好趁機把零食給吃了，不然還能做甚麼，弄機器也是會累會餓的，這是理所當然的⋯⋯

從一群玩家的玩笑變成社會文化

後來這家電腦雜誌社的網站越做越大，也越來越知名，其中我們也開發了不少服務，這是在網路泡沫化之前的黃金年代，當時最有趣的是只有技術開發者知道網路的可能性，因此很多功能與網站都是由技術單位所建議的，而不是由行銷單位所提出的。
對我而言這也是一個既有趣又困惑的時候，有趣的是可以有機會參與開發很多有趣的技術與功能，困惑的是我來這間公司是想要好好當個技術玩家，開發出我想要的東西，但整個時代的潮流讓我變成這家公司的經理，獨立成系統與網管部，而整個部門已經好幾十人，我的工作已經不是技術而是管理，這對我是好事嗎？

應該有人猜得出來這間「雜誌社」叫 PCHome，而在新 21 世紀後這家公司變成了台灣知名的網路公司，在還沒有網路泡沫化前的網路爆發時代，許多工程師或是網路人都要來 PCHome 『朝聖或是過水』，而這樣的『乖乖文化』就莫名奇妙的被傳播出去，也莫名奇妙的發揚光大？而 PCHome 這間公司這 25 年來也變化相當大，雖然當時是在我們玩家的努力下由黑轉紅，而現在反倒是由紅轉黑了⋯⋯

現在乖乖文化的豐富度，早就超過我們當時幾個玩家工程師為了騙零食的狀況很遠了，雖然最初從只是儲備零食到「乖乖」的說法已經成型，但後來的只能用綠色乖乖而不能用其他顏色就不是我們創造出來的，肯定是經過更多玩家的參與所產生的「社群迷因」進一步變成「都市傳說」，更可以證明文化來自於所有社會參與者的累積。

只是這個機房在某天夜黑風高的晚上就無法再運作，我們第二天就逃難式的整個遷出，這樣的事會不會跟乖乖有關係，還是那時候放錯乖乖了，或是真的乖乖發威或是有所啟示，還是有所保護？這件事就不屬於這故事了，等哪天有機會再講了⋯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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